第394章 争辩学问_诈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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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4章 争辩学问

  不成!上京,那是我们国家兴旺发达的源头,又是根据地,怎么能不要了?

  萧玉方才的话,用白话来说就是这个意思。

  待萧玉话音落下后,殿中一众群臣险些惊掉了下巴。朝堂之上哪个不知道他是出卖朋友得以高升,赢得完颜亮恩宠的幸进小人?即便心里不同意,也绝对不会出声,才是符和他萧玉的一向为人处事的作风,怎么与完颜亮唱起了反调?这实在是不应该呐。

  说起来这事真是令人晕眩,萧玉又贪生怕死,又怒批龙鳞,这……还是同一个人么?世上只有官当得越大便越怕死的,这萧玉却是反其道而行,官越大越不怕死的,在历史还真不好找……

  其实,萧玉将这番话说出来后便后悔了。

  冲动是魔鬼啊!

  只因为安维轩的到来,完颜亮将自己礼部尚书的位置给了安维轩,更把自己迁到枢密院任职,使自己受尽了白眼,才有了今日直言上谏这么个反常举动。

  当今圣上不会砍了自己的脑袋罢?萧玉后怕的想道。

  话又说回来,若不是之前完颜亮大杀宗室,只杀的人头滚滚,朝堂上反对迁都的人会更多,声音会更大。不然也不会轮到萧玉这个么个佞幸来出头反对迁都。

  所有人都会以为接上来的下一刻,完颜亮大发雷霆,然而出乎所有朝臣意料,完颜亮并没有发怒。

  之前,完颜亮因为昨日纵愈嬉闹过晚而无精打彩,欲强忍着熬过早朝回去补觉,听得萧玉这句话,睡意立时消了。

  迁都一事在完颜亮心里不知反复想了多少遍,甚至诏令于四月间都发了出去,眼下却依旧有人反对,心底怎么能不恼火。目光扫过群臣,只问道:“还有谁反对朕迁都?”

  听言,文武百官不禁面面相觑,除了萧玉这个抽风的,还有哪个好汉能再出列以驸骥尾。

  就在殿中百官装聋做哑之际,同样是在第三梯队再次出现一位好汉,只见那位好汉出列后向上施礼,过后说道:“陛下,弃祖宗兴王这地而他徒,非义也!”

  还真有不怕死的!安维轩只在心中暗道。

  见得那位好汉出列奏话,有人低声说道:“按荅海这是不要命了么?”

  “此人是谁?”安维轩心底好奇,只向身边人打听道。

  不好拂安维轩面子,旁边的官员低声说道:“这位是本朝康宗皇帝的孙子,秦汉国王的二子,被封做谭王,世袭猛安,同判大宗正事。”

  一连串的称谓实在是长,而且除了这位按答海以外还牵涉按答海的爷爷与父亲,话说起来更长、更麻烦……

  在这里细说一下罢,完颜阿骨打做了皇帝之后,按规矩将列祖列宗都封了一遍。这所谓的金康宗自然的追封的,金康宗名唤完颜乌雅束,是金景祖完颜乌骨乃之孙,金世祖完颜劾里钵长子,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之兄。

  金康宗完颜乌雅束的儿子也是大大有名,是出了名的金国名将,天眷年间被完颜亶追封为太师、齐国王的完颜宗雄。在完颜亮继位后的天德二年,又被加封完颜宗雄为秦汉国王,这位名字唤做按荅海的好汉是完颜宗雄的二子。

  听得旁边的官员介绍完,安维轩在心底为这位唤做完颜按荅海的勇士默默的竖起大拇指。这位好汉怕是忘了,去年四月和十月,完颜亮刚刚把宗室砍了两茬,萧玉倒也罢以了,这位按荅海硬梗着脖子,不只反过迁都,口中更含沙射影的说出了个“非义”二字,只教人为他捏了把汗。

 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的很,完颜亮是如何登上这个皇位的,所以这个“非义”两字就值得商榷了。

  嗯果不其然,完颜亮的面色很是难看。

  令完颜亮面色难看的不止是这“不义”二字,更还有他二人的对迁都一事的反对。

  完颜亮心中明镜得很,四月初迁都的诏令能发布下去,并不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真的愿意迁都,是被之前两番人头落地的操作吓坏了,每个人都保持着缄默罢了。

  而萧玉与按答海二人,一个是因为自己近来活的憋屈,另一个是愣头青纯粹的胆子,将所有人不敢说的说出来而己。追书看目光扫过群臣,完颜亮开始寻找,寻找出一个能真正说服百官,令百官心服口服愿意迁都的人。

  毕竟,人心这个东西太重要了。

  最后,完颜亮的目光落在了安维轩的身上,“安尚书,你来说说朕的迁都之议,是对与不对?”

  听完颜亮的话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安维轩的身上。对于安维轩这个宋人能做本朝的礼部尚书,所有人心里并不惊讶,皆竟在绍兴议和之前,金国扣留宋使迫宋使在金国为官的便子数不胜数,前几年被杀掉的王伦,更是个典型的例子。

  被完颜亮点了名,安维轩迈步出列,作礼的同时只问道:“陛下着臣来议这迁都一事,却忘了臣是宋使的身份,臣提出的建议,陛下能信?”

  “陛下,这位安大人是为宋人,宋人虽奉我朝为上国,表面上恭恭敬敬,然心中难免揣有祸心,所以此人之言不能信也。”见完颜亮唤安维轩出来应话,萧玉心底愤怒再次奏道,末了又加了一句:“陛下若信听此人之言,悔之晚矣。”

  自己一没给他载有颜色的帽子,二没挖他家祖坟,这萧玉对自己的成见怎么这么深?安维轩有些无语。

  听萧玉这么说话,完颜亮笑了起来也不接萧玉的话,向安维轩命令道:“那你便站在反贼的立场,推演一下,看看朕若不迁都,我大金国会如何?”

  心中明白得很,完颜亮是教自己来说服朝堂上的百官,使之心服口服甘心情愿的接受迁都。

  停顿片刻,安维轩拿出了历史上的老论调:“燕京地处雄要,倚山之险,南控江淮北连朔漠,若坐堂隍,储视庭宇,本地所生,人马勇劲。以西有居庸、古北、松亭、榆林等关,向东有山海关,东西千里,山峻相连,近在燕京,易于据守。

  安某若得一镇之兵,派驻军山海关以拒辽东,使辽东之兵不能入内,再分兵南下平江淮据河南,西出函谷占关陕,不期数年大事可成。”

  这几句话正说在完颜亮的心坎上,完颜亮为何在继位之后大杀宗室,还不是怕宗室们拥兵造反,只要将山海关以北的辽东走廊控制住,便是上京会宁府的皇帝以正朔自居,不过是喊两句空话罢了,想入主中原先过了山海关再说。

  况且,中原的人口不知是辽东的多少倍,工匠也是不知是后者的多少倍,税收更是不知多了多少倍。

  体量相比之下,上京会宁府所谓的正朔,则沦为极北苦寒之地的边远政权。

  “卿分析的极为有理,自古以来,无论是魏晋还是南北朝,抑或是隋唐,都是先北后南控中原以得天下,汉唐更是控幽云以得辽东。”

  完颜亮赞赏的说道,紧接着目光扫过群臣,语气变得森然起来:“殿中诸卿不知燕地据险者怕是寥寥,却仍反对迁都,除了抱残守缺的守旧者,抑或是尸位素餐之人,余下的朕只能以心存异志来揣测了。”

  将话说到这个份上,只教殿中反对迁都者心中俱是一惊,生怕被完颜亮视为心存异志之人,俱忙拜道:“臣等愚昧,今听陛下言大彻大悟,愿随陛下迁都。”

  终于解决了迁都这块心病,完颜亮心底无疑是高兴的。

  对于萧玉无故的连番攻击自己,安维轩本着睚眦必报的原则,不介意插把刀子,待百官起身后,与萧玉说道:“依陛下言,萧大人反对迁都,是属于抱残守缺还是尸位素餐的,抑或是心存异志乎?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被安维轩奚落,萧玉怒不可遏,又不知道如何辩解。

  听安维轩奚落萧玉,百官中立时传来笑声。

  这边安维轩刚奚落完萧玉,却见有个三十岁的官员出列,只对安维轩说道:“听闻安尚书是南朝的探花郎,想来诗词经义无所不通,那在下想向安大人请教些学问,还请安尚书释疑解惑。”

  听言,殿中百官立时来了兴致。这说话的不是别人,正是皇统年间的状元,以学识渊博闻名。而北朝的状元对擂南朝的探花,乍听就教人觉得有看头。

  而安维轩心中明白得很,这金人官员明说是请教自己,实则是要考校自己学问,而安维轩最烦的便是所谓的经义学问,愕然间只说道:“请教实谈不上,互相学习罢了。”

  就在那金人官员欲开口考校的时候,安维轩再次开口:“在安某看来,诗词曲乐,不过是为消遣的小道,实登不得台面而明经墨义,不过是获取功名的敲门砖罢了,约束道德尚可,与治国之道相去甚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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